你說，父親失業在家，負責照料中風的爺爺，你和父親為了不讓爺爺的腦力退化，還得輪流陪老人家打麻將、撲克牌，或玩著以竹筷撿紅豆的遊戲，順便幫爺爺作手部復健。

母親兼差幫遺體化妝

爺爺沒有保險，醫療費和養家的重擔全都落在母親肩上。

母親年輕時曾是百貨公司的美容專櫃小姐，懂一點彩妝技巧，平時就到婚紗公司替客人化妝，但有時為了多掙一點錢，也會到殯儀館兼差，幫遺體化妝。

失業的父親雖然接受政府輔導就業，但總嫌政府編派的工作沒有尊嚴，諸如公路養護、資源回收、看守公墓…，一件也做不來。好面子的他，一聽到母親到殯儀館替死人化妝，還不時會對母親惡言相向，但母親總是默然以對。

你說，母親幫遺體化妝的工作時間雖長，但若趕得及，一定親自下廚作晚餐。但你每見母親洗菜、切菜、剁肉…，總想像著母親剛剛才在遺體的臉頰上妝，在屍斑上敷蓋斑膏，或用棉花、樹脂、石膏等材料填補較大的傷口，根本食不下嚥，也替母親將化妝術浪費在死人身上，感到不值。

替人上「保險」的妝

母親特殊的工作，也在同學間悄悄流傳著，但你總是刻意迴避同學好奇的眼神。後來，母親察覺到你的感受，於是辭掉為遺體化妝的工作，投入收入不穩定的保險業。

你說，母親的決定依舊沒有獲得父親的贊同，父親嫌保險業就像老鼠會、詐騙集團，還奚落母親書唸得少、口才不好，甚至說母親從事這種行業缺德，就算真的賺到錢，也會被人瞧不起。

你也在父親的壓力下，跟母親溝通說：「錢沒賺到不打緊，若因人情險，傷害親友鄰坊的和氣，就划不來了。」母親則解釋：「選擇保險並非衝動，更不是為了貪圖保險佣金。」

母親感慨地說：「在殯儀館兼差，看到太多因為家中經濟支柱突然辭世，導致家人孤苦無依的慘事，自己雖能美化往生者的外貌，卻無法協助破碎家庭面對生活難題，才深刻體悟到，唯有替人上『保險』的妝，才能讓未亡人的臘黃人生，重現光彩。」

厚植保險實力

你說，母親為了考照，白天接受壽險教育訓練，回家後還得挑燈夜戰；為了了解保險實務，更經常和小她2、30歲的年輕主管，不畏日曬雨淋，穿梭大街小巷，開拓客源；為了替客戶規劃保單，母親也開始學電腦、上網、練習打字，參加財富管理課程。

漸漸地，母親已能在密密麻麻的理賠規範中，理出頭緒，譬如門診診察費、醫藥費、開刀、住院理賠、營養費等理賠時機和條件、契約內容有無約定「等待期」、防癌險是否包括或排除原位癌等等。

幾個月下來，母親雖然日夜操勞，家裡的經濟卻沒有改善。初期收入不穩定，已讓母親夠心煩了，一進家門，還動輒得面對父親的冷嘲熱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暗自著急，擔憂母親努力開發的客戶，明明連過生活都有問題了，哪裡還有餘錢買保險？而母親的台灣國語和錯別字，又要如何透過電話或書寫郵件，開拓客源？

你剛退伍不久，發現母親上菜市場的時間長了，但並不是去買菜，而是去談保險，母親的耕耘開始有了收獲。

慢慢地，當市場小販推介親友向母親詢問保險的電話愈來愈多，你開始擔心父親口中老鼠會「上線騙下線」的預言可能成真，深怕母親誤入詐騙集團，決定跟隨母親拜訪保戶，一探虛實。

沒想到，母親拜訪客戶的事前準備功夫，就和當年替人化妝那樣用心和敬業。母親除了針對客戶的年齡、職業、家庭狀況，用電腦試算幾份可行的保險規劃書外，到了客戶家裡，一改內向保守的個性，主動向長者或孩子噓寒問暖，與客戶建立情誼。

人生最美的彩妝

你說，母親總用平民階層熟悉的語彙，讓保險變得生活化。譬如她喜歡拿保險和跟會比較，告訴客戶：「每個月同樣只要繳幾千元，不但可以獲得數倍的保險給付，也不須擔心被人倒會，落得血本無歸。」還說：「保險不只兼具互助會的儲蓄功能，更是意外和遺憾的實質填補，與對未亡人的善待和照顧。」

你發覺母親習慣先傾聽客戶對收入、工作的苦水，然後以爺爺病倒的際遇為例，循循善誘。特別是對年輕人，母親常提醒他們，趁早替自己規劃「終身俸」，譬如投保每個月有固定給付的年金保險。

母親提供保戶的售後服務，更令你印象深刻。

你說，化妝是母親的拿手技能，常會自告奮勇，替往生的保戶淨身、上妝。面對那些原本難以更衣的僵硬身體，母親總是悄悄耳語一些撫卹理賠和善後的細節，說也奇怪，死者的肢體總能柔軟下來，臉部表情也呈現安心的模樣。

原來，保險才是人生最美的彩妝。

母親替父親上了妝

面對街坊鄰居對母親的讚譽，你父親表面上迎合誇耀，私底下卻仍然拗不過沒有理由的自尊，對母親日趨亮眼的業績，不以為然。有一次，父親大聲指責母親經常夜歸，懷疑是跟主管搞曖昧，愈說愈氣，竟然心臟病發。

雖然你父親和爺爺同樣罹患心血管疾病，但因長期失業，情緒壓抑，父親癒後的狀況，比失智的爺爺還糟。唯一不同的是，母親有替父親保了險，讓心臟動過2次支架手術的父親，可以擁有單人病房的舒適空間和更好的醫療照料。

那時，我剛剛成為你家族的一員，新婚的喜氣，卻籠罩在父親住院的陰霾下。每當我來到瀰漫消毒藥水氣味的房間裡，總是看見你以濕毛巾在父親發燙的額頭上仔細擦拭，母親也每天替他翻身擦澡，每一個動作都盡可能放輕、放慢，直到父親離開的那一晚。

那一夜，你母親替他上妝，拍上往生者專用的粉底，以修眉刀一筆一筆替他修整出年輕的眉型，再以眼線筆為僵硬的眼角描上柔和線條，並在黑眼圈處刷上淡淡的眼影，最後再用唇筆讓冰冷的唇增添一點血色。

這男人一輩子沒給你母親好臉色，但你母親卻仍然願意用雙手抹平他臉龐上的滄桑。

提供終生保固服務的生命彩妝師

你母親說，踏上保險這條路後，讓她學習接納生老病死的必然。沒想到，一張薄薄的保單，卻充滿著愛，對未亡者而言，親人的往生不再是扛不起的沉重負擔，透過保險，還是能夠繼續未來的人生旅途。

每當我經過菜市場，望著那些辛勤工作的面孔，在你母親愛的見證下，簽妥一張張的新保單，讓家人擁有保險的保障，就覺得十分感動。

愛，從保險開始，那是一種責任與成全，更是提供終生保固服務的生命彩妝師。每位保險業務員更是天使，都是愛的化妝師，真心相伴每一位保戶。

【本文為保險文馨獎作品，摘自第8屆保險文馨獎得獎作品集「保險愛我」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