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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量不論大小,幾乎已經成為人類一較高下的唯一標準,經小孩的成績、男人的收入與身高、女人的三圍與體重與上班族的薪水、業務員的業績、政治人物的選票、民調;公司的股價、市場佔有率、營收與利潤,乃至於二次金改的金控家數減半,都打算簡化到以「量」決定一切。這種盲目追求量的風氣襲捲全台,凡是無法量化的質或其他事物,反而成為配角或完全被忽視。
以發卡銀行搶信用卡發卡量來看,所有曾因被招攬而申請信用卡的人都知道,第N張充其量只是應付朋友、幫朋友的忙或有贈品可拿,那張信用卡拿到後可能從來沒刷過一次,甚至為了安全起見,一拿到就剪卡。有些卡友則是專挑當時贈品最好的卡去刷,難怪過去14年發卡量成長49倍,簽帳金額卻只增加34倍。
以保險公司來看,雖然保費收入年年增加,有不少公司卻是不賺反虧,同業是以保費收入排名比高低,股東要看的則是損益表上的數字是否令人滿意。
保險公司對業務員的考核也一樣,業績幾乎是唯一的標準,對客戶服務再熱心、證照再多,業績達不到門檻,還是只有走路一途;逼得有些業務員只好想辦法灌水、錯誤誘導客戶簽約或殺價、退佣等,結果業務員個人和公司都得到漂亮的「量」,但卻未必得到品質好的業務或從業人員。
而政府金融改革一樣從「量」出發,認為目前14家金控與12家官股金融機構都應減半,才符合「經濟規模」、才有國際競爭力,為了減半只好拼命配對、購併。
然而不知有多少人想到,幾年前美國銀行與眾國銀行(Nations Bank)合併,成為全美第1大、全球第5大銀行,卻在合併後3年不到,就面臨財務危機。「大」既不等於有競爭力,也不等於經營成功。另一個例子則是全球第一大銀行瑞穗控股公司,幾年來數家投資機構給它的評等都是E+,這個由日本第一勸業銀行、富士銀行、日本興業銀行組成的控股公司的經驗,應該多少可以供台灣的金改政策參考借鏡。
可悲的是連教育政策都是這樣。廣設大學與研究所之後,大學與大學生、研究生的量當然激增,然而結果卻是大學高中化、研究所大學化,一齊向下推擠的結果當然是教育資源的浪費,龐大的高學歷人數背後潛藏的是未來高學歷者就業的困難。
「選舉動物」型的政治人物,所言所行更是典型的唯「量」是圖,開口閉口背後想的都是如何賺取未來再度投入選戰時的選票,或者是轉換跑道之後的鈔票。政見或政策能否兌現或執行,似乎並不重要。
或許因為「量」是少數可以具體表現、很容易被了解且便於做比較的「符號」,因此很自然的被廣為引用、運用,然而檢視過去所有以數量做為唯一標準的決策長期執行的後果,想要「以量取勝」恐怕輸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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