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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爸媽抱著成疊的保單,跑到臨櫃前要辦理退保,一位蔡經理藉由觀念的勸說與可靠專業,安撫了父母的不安情緒。
而我,從來沒想過一份保單可以改變我對保險工作的印象,也可以改變我對生命的看法。
爸爸是退休的軍人,總是頂著一顆小平頭,有著高壯的身材和寬闊的肩膀,還有笑起來特別明顯的酒窩,他總是教導我們面對人生大小事要常常笑,因為快樂所產生的正面能量會讓別人開心也是讓自己成功的秘訣。
我們全家是國華人壽的保戶,每年都繳不少保險費。由於爸媽的理財觀念不甚相同,每次看到爸爸要繳許多保險費,媽媽常問他,繳這些錢什麼時候拿的回來?為什麼不拿去買房子投資阿?但爸爸每次都耐心和媽媽解釋保險是重要而且必要的,而我和妹妹總在旁邊聽著兩個人場場激烈的辯論比賽,適時擔任評審或是緩和氣氛的啦啦隊角色。
還記得二○○九年八月份的一個下午,爸爸匆匆忙忙的跑回家,急忙叫我們打開電視,幾乎所有新聞台及跑馬燈都在播送著國華人壽被金管會接管的消息,甚至還訪問學者專家的意見,爸媽都擔心會不會繳了多年的保費一下就全部蒸發,於是隔天我們來到台東服務中心詢問保障還有後續的經營問題。
還記得那是個悶熱的上午,服務中心擠滿了一群人搶著解約,小小的櫃台擠滿了焦急的群眾。爸媽拿著全部保單資料和印章坐在櫃檯,迎面而來一位蔡經理,替我們倒杯水之後給了我們一個制式的笑容,然後耐心的解說接管的意義並且再三強調保戶的權益不變,爸爸從一開始焦急的樣子,後來眉頭一鬆,嘴角開始有了笑容,後來決定先不要解約。當時我和媽媽都頗不以為然,媽媽還告訴爸爸,保險公司的人當然會幫自己公司講話,如果先解約的話至少可以拿回一點現金,總比全部石沉大海來的好。
之後關於國華接管的新聞常常占據新聞版面,而那位蔡經理在了解我們對於保單仍有所顧慮後,更是時常登門拜訪,每次對於爸媽提的任何一個小問題,還有報章雜誌討論的細節都非常耐心的解答,幾次聽下來,我們逐漸覺得或許保留保單才是最好的作法。
十月中旬的一個下午,有一天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全家人都坐在客廳,電視放的異常大聲,空氣中有種不安定的感覺,我沒多問什麼就先回房間了。晚餐時間全家人圍坐在餐桌前,爸爸握住我和妹妹的手,告訴我們前一陣子健康檢查的報告出來,他罹患了大腸癌,但是爸爸說不用擔心,醫生說只要作息飲食控制良好加上定期的治療,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妹妹聽到這裡竟然還深呼吸一口氣天真的拍拍胸口說,那就好;而此時此刻的我閃電般的思緒劃過腦海,第一個想到的問題就是,怎麼會這樣?爸爸不是很健康嗎?我沒辦法想像爸爸生病的樣子,我沒辦法想像這樣的病痛會對爸爸帶來什麼樣的痛苦,我更加沒辦法想像爸爸離開我們的一天。那天晚上整夜沒睡,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彷彿投射出全家從小到現在玩樂的所有場景,我完全無法想像如果少了一個人的世界會是怎麼樣,不知怎地,我的眼淚就這樣不受控的濕了整片枕頭。
之後爸爸常常要定期住院接受治療,但是他每次看到我和妹妹都還是一如往常般開朗的大笑,而我也堆起笑容鼓勵他要對抗病魔,令我感到訝異的是,那位國華人壽的蔡經理,竟然每天都來醫院看爸爸,從第一次見面防衛心十足地覺得他總是捍衛公司利益,現在我似乎逐漸對他改觀了。
幾次的聊天,我發現蔡經理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他說其實保戶就像他的朋友,更何況爸爸是他將近二十年的保戶,等於是將近二十年的好朋友,他要我好好陪著爸爸,保險方面的事情交給他,請我們不用擔心,聽到這裡我好感動,我從來沒有想過買一份保單可以買到比保單貴重太多的溫暖,也逐漸讓不太相信保險的我,開始改變對保險的看法。
爸爸之後每天固定早晚運動,並且搭配健康的飲食,病情控制得相當好。雖然每次化療完還是會虛弱好一陣子,但是爸爸總是能夠握緊拳頭撐過去,然後又用他那彷彿可以抵擋所有病魔的笑容,化解我們所有的不捨與擔心,每次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他,我都開玩笑的和他說,你就像金鋼狼一樣,復原能力超強的,要繼續加油,一定很快就會恢復以前的生活的,爸爸也總是不讓我們失望的恢復體力繼續和病魔抗戰。
在這半年期間,蔡經理還是每周都會固定來陪我們,而因為他,我們也漸漸改變了以往對於保險從業人員的許多看法,也才了解原來保險是可超越商業行為的,關懷是可如此簡單的,人的相處更可以是全然真心的。
在這一段日子的觀察裡,我發現保險從業人員真的好辛苦。蔡經理除了平常公務繁忙、經營家庭之外,還常常看他要處理好多好多雞毛蒜皮的事情,也許是因為認識的人多又熱心,所以常常都覺得保險從業人員同時也是郵差、警察、立委、民代、心理諮商師、朋友等多重身分,但我從來沒在蔡經理的臉上看到一絲倦怠,也因為有這層的認識,蔡經理和我們一家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隔年冬天,爸爸在做完一次的化療後,身體非常不舒服,於是留在醫院作進一步的觀察,沒想到這次之後,病情急轉直下,癌細胞擴散了,而且引發多重的器官衰竭。爸爸的臉上已經擠不出任何笑容,虛弱的四肢和孱弱的呼吸聲伴隨著厚重的眼皮,天真的妹妹還依偎在病床邊呼叫金鋼狼,爸爸則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摸摸妹妹的頭沒說什麼,而我實在不忍心看到爸爸這般痛苦,獨自一個人跑到病房外面,在那一刻我多希望老天爺、上帝、阿拉真神聽見我的呼救,讓爸爸趕快好起來。
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永遠都記得在那個異常寧靜的夜晚,月光灑落在房間,有一種殘缺而不真實的美,電話響了,過沒多久,媽媽跑進我房間說,是醫院打來的,爸爸過世了。那一秒鐘空氣凍結了,內心是瞬間麻痺的,這些日子以來不斷害怕的、壓抑的、累積的,彷彿瞬間全都爆發開來,我緊緊的抱著媽媽,我們沒多說什麼,因為我們內心深處都了解這樣對爸爸來說是最好的,是最不痛苦的,我其實也早想過這天的來臨,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那麼毫無防備,那麼快。
匆匆趕到醫院,蔡經理已經到了,雖然盡力打起精神,但他那雙發紅的眼睛還是掩飾不了他心裡的難過。蔡經理協助我們辦理許多手續,不管是醫院還是保險公司的,在治喪期間更是每天都陪著我們守靈,內心沉痛依舊,但我告訴自己,爸爸會在另一個地方過得很好,而我也會常常想起他,想起他金鋼狼般的超強復原能力,想起他萬夫莫敵的招牌笑容,想起他和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也許時間會把記憶慢慢擦去,但永遠都無法抹去這些歲月裡我們一起累積的那些真摯的情感,而在面臨死亡的當下,我好像明白了許多事情,我終於了解爸爸買保險並不是在乎有多少的投資報酬率又或是可以拿回多少保險金,而是給家人的一種責任。
回想起當初,幸好有蔡經理一路的支持陪伴,從剛開始保險從業人員的角色,到最後近乎家人的情感、從讓我對保險工作一無所知而且有點偏見,到最後由衷感謝並對這份工作刮目相看,才讓那份保單可以免於解約,承載著更巨大的力量,溫暖我們全家人。
人生不如意的事情也許很多,需要被填補的夢想、尚待溫飽的感情更多,我很感謝這份保單,它讓我了解到防患未然的重要、讓我感受到超然的責任、讓我體會到保險工作也能是帶給人們溫暖的、更讓我領悟到生命意義的賦予就在於愛。
感謝這份保單,感謝蔡經理,也感謝在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爸爸,您讓我長大了。我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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