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涵愉 | 2011.01.01 (其他)

愛，不是一個人的，是我們的，不能不顧慮到被遺留下來的人。愛本身並不是單數，而是由「我們」組成，既然如此，那愛本身的付出不能是單向，而是雙向。愛，有你來我往，才能持續。

我媽過世了……

她自從得了胃癌之後，變得好瘦好瘦，原本五十幾公斤的她，體重掉到只剩下三十七公斤。

她身體變得虛弱，體力也大不如前，食物也嚥不下去，睡也沒個安穩。而每天，我的生活就是在學校和醫院兩邊奔波，爸爸早就不在，家中剩下我跟哥哥可以照顧媽媽。

自從媽媽罹患癌症後，哥哥就休學努力掙錢。唸歷史系的他，一看便是文文弱弱的書生，戴著眼鏡充滿書卷氣。這樣的他，跑到工地裡去做著不曾做過的粗工，得咬緊牙根才能勉強應付的來，還盡可能地爭取加班的機會，夜以繼日地工作，每天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睡不到幾小時又得上工。

看著如此辛勞，為賺取醫藥費和生活費的哥哥，我非常心疼。但是哥哥總是回過頭來安慰我說：「如果我辛苦一點，有足夠的醫療費用給媽媽治療，我們才有恢復幸福的可能，雖然癌症險的理賠不無小補，但是養家的責任，總是得有人扛下的。我還能努力工作和陪伴媽媽，我覺得我還擁有很多。」原來哥哥想的明白，我們所要的幸福，沒有捷徑，唯珍惜和知足而已。

哥哥在外頭工作養家，我則負責照顧媽媽的生活起居，還好還有阿姨一同照顧。阿姨是媽媽的姊姊，從小便待我好，我都叫她梅阿姨。媽媽現在癌症住院治療之所以能有一些保險金的理賠，是阿姨多年前說服媽媽買的保險。而我想起了前陣子阿姨要我去辦妥癌症病理切片診斷書和住院費用的各項明細，原來正是要申請理賠金的。

「孩子還小，人以後也沒個準，總是該多替孩子著想些」我知道媽媽是被這句話所打動，才決定買保險的。

從小，媽媽就身兼父職，豁出去似地努力工作，上完了白天正職的班，晚上還找了兼差去餐廳洗碗，一直到我長大了、會想了，才了解到之所以能住在寬敞舒適的房子裡，並且衣食無缺，連我一路唸私立高中和私立大學的學費，也不曾讓我貸款過一分錢，是媽媽努力不懈給拼來的，但卻也一併拼掉了健康。她虛弱的身體，不但得做手術切除腫瘤，還要化療，並忍受化療後帶來身體的不適，噁心感、嘔吐、體重減輕、貧血折磨等都接踵而來。

因為胃切除了大半，只能吃流質食物，待吃完後，我和阿姨合力扶著媽媽躺下，一方面讓身體休息，一方面是病人胃口差，餐後平躺可以延緩胃排空的時間。今天媽媽精神似乎不錯，還可以和梅阿姨聊上幾句。「阿梅，妳知道嗎？我一生為了家庸庸碌碌，每當身心累極的時候，總是喜歡帶著孩子出門吃點好的，一方面也是犒賞自己一番，原以為拉拔孩子長大後老年也許能享享清福，沒想到現在的我只能吃得下流質食物，還沾不得一粒糖。」

在一旁聽著談話的我不禁悲從中來，印象中的媽媽，自己苦、自己累，也不曾讓我們兄妹倆苦過，偶爾還帶著我們遊玩和大啖美食，也只有這時候的她能夠暫時卸下生活的重擔，忘卻現實的壓力。現在看著朝不保夕的她，我又於心何忍？

「還好，當初聽了妳的建議，替自己和兩個孩子買了保險。」媽媽還說，「從前只知道成天賺錢養家，卻不曾想過要是有天真有個甚麼意外發生，孩子能怎麼辦？從前每到要繳保險費的時候，總是憂心忡忡地想著如何湊出錢，還曾經好幾度質疑在已經夠辛苦的生活裡，還得挪出一筆錢繳三個人的保險費，是真的有必要嗎？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只是讓自己更加辛苦還是真有助益。」

但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媽媽一定慶幸自己堅持過來了，不然癌症治療的高額費用、住院等花費，縱使有阿姨的幫助，若是少了保險的理賠，處境肯定會更加艱難。

這樣的日子過得不久，她終究還是捱不住走了，看著病床上的身軀因為受盡癌症的摧殘而變得骨瘦如柴，才二十多歲的自己還無法坦然面對人生的生老病死，汩汩淚水是怎樣也止不住，我知道這樣對媽媽而言才是解脫，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但理性終究壓抑不了哀傷，我不顧形象在眾人面前撕心裂肺似的放聲大哭。

我很驚訝地看著眼前向我訴說自己遭遇的好朋友，原來一段時間不見，在她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她說，是她媽媽的保險金讓她和哥哥繼續完成大學學業，不需擔心生活所需，她媽媽在生前總是希望他們多念點書，即使考上不好的高中，也沒對她放棄期望過。

而她也沒辜負母親的殷殷期盼，順利完成大學學業，進入了安泰人壽工作。

「保險讓我知道這是人生規劃的一部分。」她是這麼說的。而她說她現在所賣的保單是「投資型保單」，相較於以前傳統的保單，較為靈活。她說投資型保單不但有壽險的保障，還能以基金的形式投資理財，也能結合防癌險和醫療險，較能滿足現代人的需求。

而她雖不是業績突出，但總能以自己的切身之痛和因保險而受惠的故事分享給別人，總是能站在他人的立場設想，或許正是因為了解人世間的事物，皆是出於定數，不可強求，所以都是以最誠懇的心對待客戶。我們不能保證人生會無災無難，也不能阻止有些命中注定的際遇，但是我們都能未雨綢繆，因為噩耗總是來地突然，令人措手不及，買張對的保單在危急時刻總能有些作用和幫助。

看著眼前多年的好友，雖然保險工作難免辛苦些，也有較多的挑戰，但是她的一心一意，讓她贏得了客戶的好感，也替自己的生活找到了重心。

想起我的母親也是從小就替我買保險，近年又替我加買了投資型的保單，我在想，這些行為是父母對我們的愛，希望我們不但有壽險和醫療險的保障，又能好好規劃理財。

我時常在想，「愛」它本身並不是單數，而是由「我們」組成，既然如此，那愛本身的付出並不能是單向，而是雙向，既然人生當中有些我們無法改變的定數，我們自然要想的遠一點。當父母替我們買了保單，那我們作子女的也可以反過來盡自己的力量，手頭寬裕一點的時候，就將錢存放得多一點；反之，就少一點。

愛，有你來我往，也才能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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